“君问归期未有期,巴山夜雨涨秋池。
何当共剪西窗烛,却话巴山夜雨时。”
小时候读《夜雨寄北》这首诗时,只道是身处异乡的孤寂。
放学后,跑回家问妈妈“君问归期未有期”是什么意思啊?
妈妈说:“就是有些人啊,你再也见不到了。”
那时不懂这句话的意思,只以为妈妈连古诗都不懂,饶有兴趣地做起了妈妈的老师,把课堂上老师讲的注释,讲给妈妈听。
时隔多年,长大后经历了许多分离,告别了一些人。
才明白,那时只有小学文凭的妈妈,给这句话做了最现实的解读。
原来,有些人啊,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。
年少时的我们总是习惯把永远挂在嘴边,把“一辈子”当作一个期限。
“我要和你永远在一起。”
“你会永远陪着我。”
“你是我一辈子的朋友。”
仿佛只要承诺说得足够认真,就真的什么都不会变。
最后一次的分离,我们都说着“以后要常见面哦”可一个转身,掉进人海里,就再也找不见了。
当我们各自拖着行李箱离去,奔赴着各自的天南海北,然后半生再也见不到面的时候,才终于明白,原来所谓“永远”,也不过短短几年。
原来,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挂念,都有期限。
原来,就像面包会有保质期一样,大部分的感情也会过期。
原来“永远”两个字十二画就写完了。
有些人是不再相见,而有些人,是不能相见。
有些人坐着飞机就可以见到,而有些人,只能坐时光机再见。
上个月中旬,我的一位同事,因为新冠疫情离开了。
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,心里真的很难受,或者说是“难以接受”。
他才30几岁,好好的一个人说没了就没了。
而最让人感到揪心的是,在这异国他乡,连个亲人都没有,从感染新冠到隔离再到带着呼吸机直到最后的离开,都是他一个人独自承受的。
起初不敢告诉家里,怕家人担心;到后来以为病情好转,与家人报喜;再到最后停止呼吸,家人都不能赶来送他最后一程。
而在这之前,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国了,他错过了很多陪伴家人的机会,也缺席了孩子的成长路程,为了生活,为了赚钱,异国他乡多年,最后却化作一捧灰留在了这里。
我很难想象,他的离开,给他的家人会带来多大的痛苦,或许我也不敢想。
我知道,这将成为亲人心中一辈子都愈合不了的疤,一生都放不下的执念,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是没办法感同身受的。
同事遗体火化的那天,没有亲人,没有朋友,谁都没有办法到达现场。
在这异国他乡孤零零地一个人走了。
从前那个爱笑的人,此生就再也不得相见了。
人生多的是遗憾和无奈,最后的道别不得不说出的“再见”是“再也不见”。
原来有些人是会猝然离场的。
从前以为时光漫长,如今才知道生命远比我们想象得脆弱无常。
哪有什么来日方长,有的人,一个转身就是一辈子。
很多事没有来日方长,很多人只会乍然离场。
我初次懂得这句话是在太爷爷去世的时候。
我最后一次去看太爷爷时,太爷爷拉着我的手,一遍一遍地重复着:“丫头,记得没事儿多来看看太爷爷,多来陪我说说话,丫头,一定要多来看看我啊!“
那次分开的时候,太爷爷紧紧抓着我的手,不想我走。
我满嘴答应着:“好的好的,我放假一定来看你。”
却不曾想,那次一别,竟是永别。
我想太爷爷时大概是知道的,所以才会那时不想我走。
没能等到我的第二次放假,他就走了。
那时哭到崩溃的我第一次懂得了,人生最大的错觉,就是你以为的来日方长,其实已经时日无多。
《风之电话亭》记录片中,讲述了这样一座奇怪的电话亭。
它没有电话线,永远打不通。
但5年时间里,却拨出了多通电话。
电话传递声音的方式不是电话线,而是依靠风。
原来那里曾经发生地震和海啸,很多家庭从此破碎。
年日本地震,人在海啸中丧生,人踪迹不明。
而那个电话亭所在的位置地势比较高,没被水冲走,成了小镇的遗物。
灾难过后,很多人来到这里,悄悄地打电话给想念的人。
“我很挂念你,希望你在那边也能过得好。”
“求你了,再叫我一声爸爸。”
“新家建好了,可你们都不在,又有什么意义呢?”
“原谅我,原谅我没能救你们。”
还有很多话,还没来得及和你说,就这样匆匆告别。
人永远不知道,谁哪次不经意地跟你说了再见之后,就真的不会再见了。
好多说了再见的人就真的不会再见,好多未完待续的故事也不会再有续集。
如果,我有一台时光机,我想回到过去。
我知道我或许不能阻止你的离开,但我想告诉那时的你:
我爱你,用尽一生,拼尽全力地爱你。
......
最后,送给你们一段话:
“时光荏苒,生命短暂,别将时间浪费在争吵、道歉、伤心和责备上。用时间去爱吧,哪怕只有一瞬间,也不要辜负。”
——马克·吐温
——END——
认真抱一抱你身边的人吧!